翟春轩 讲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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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前,有一家只有娘俩。老太太五十多岁,小姑娘才十八岁。这天,娘俩正在屋里拉呱,从外面来了一个报丧的,来人把报丧帖一递,老太太边接边问:“谁死了?”来人说:“你大闺女的老公公。”老太太一听,点了点头又问:“什么时候发丧?”报丧的把时间告诉了老太太。老太太说:“我一定去。”
第二天,姑娘对娘说:“娘啊,你要吊丧去呀,我也跟着去吧!”老太太说:“这种地方你不能去。”“怎么我不能去?”“唉,你是个没过门的姑娘家。你姐姐的老公公不在了,我去吊吊就行了,你跟着算干吗的,人家见了不笑话死你吗?”二姑娘说:“那怕什么?到了那里,他们得破费呀,给咱几尺白布,还得吃他两顿饭,这样不省咱的啦!”老妈妈一听女儿说得有理,就说:“好吧,我带你去。”
娘俩坐着车,来到亲家那庄头下了车。老妈妈从腰里掏出一块手帕,把脸一捂哭着上灵棚去了。二姑娘跟在娘后边,心里想:“这种场面俺从来没经过也没见过,怎么个哭法呢?”倒是年青人脑子来得快,她也拿出手绢把脸一捂,边走边哭着说:“俺姐姐的个公公,姐夫的爹,俺外甥他爷爷,我那不相干的叔伯二大爷,俺娘她亲家呀……!”这时,惊动了在一旁念经的个小和尚,这小和尚是头一回念经,一听二姑娘瞎念的这一套,脑子就走火了。他经也不会念了,编出一套词来当经,念着说二姑娘:“谁家的女,谁家的娇?跟到这里瞎念叨。南无阿弥陀佛,胡乱吵!”
二姑娘听小和尚发怪,有意作贱人。她生性泼辣谁都不怕,心里说看我怎么骂你:“嘟噜胡、胡嘟噜!不是你姨是你姑。会念经的把经念,别到这里瞎嘟噜。”
两人正骂得起劲,被守灵的孝子听见了,心想:是谁在灵棚里骂起来了?简直不成体统。他拿孝杖把门帘一挑。定睛一看:啊,小姨子怎么来了呢?心里一个劲地埋怨岳母不该胡来,这要是叫旁人知道了,我咋说?他越想越气,可又能对姨子怎么着?左想右想,只有揍小和尚出出气。他就奔到小和尚身后,举起孝杖就要打,说:“我打死你这个王八……”下半句还没说完,只听小和尚高声喊了:“孝子跪下候客,孝子一听,只好跪下,把孝杖一放,接着说:“王八孙子也……”客人们都愣了,谁也不知他骂谁!